第四三九章 何不初见(2 / 2)
再或许,一直以来,他都希望霍九是钦慕他的。
只有他自己知道,在他的内心深处,藏着一个孤独而自卑的孩子。
他没有父亲,他被母亲遗弃,他连自己的妹妹也保不住,每每吹完一曲,他就要跪在地上谢赏,那些打赏给他的公子哥儿,远远不及展怀和霍炎光鲜照人。
他记得十来岁时,他第一次到杭州,看到一堆打扮体面的丫鬟婆子,服侍着一个小孩子从马车里出来,他从未见过这样华丽的马车,也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服侍一个人,而且还是一个孩子。
那孩子只有四五岁,剃着茶壶盖的小脑袋,穿了一身叫不出名字的锦缎,就连脚上的鞋子也镶着珍珠。
不知为了什么事,那孩子就哇哇大哭起来,丫鬟婆子们有的拿着玩具,有的拿着零嘴儿,就在街边哄起孩子来,可那孩子就是不依,哭得惊天动地。
正在这时,一位漂亮的小姑娘从旁边的一家铺子里忽匆匆跑了出来,她一把抱起那孩子,亲了亲,从头发上摘下绢花,孩子把绢花拿在手里,立刻止住哭声,脸上还挂着泪珠,却格格地笑了起来。
那是个男娃娃,可是不知为什么,他却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思谨,那时他已经有几年没有见过思谨了。
他向旁边的人打听,知道那是霍大娘子和她的弟弟。
那是个男娃娃,可不知为什么,他却想到了思谨。思谨小时候从来不会像这样哇哇大哭,她即使哭的时候,也是小声抽泣。
后来他才知道,霍九便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个被宠上天的富贵小孩。
霍家的护卫们如同一阵风,跟着霍九离开了客栈,他们没有回头,也没有和太平会的人说一句话。
那四个人都在屋子里躺着,黄德禄伤势最轻,已经醒过来了,其他三人迷迷糊糊,嘴里不住呻吟,鼻血流得到处都是。
谢思成蹙眉,道:“他们是中毒了吗?”
郭伯走上前去,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,道:“他们身上的伤像是飞刀所致,如果没有猜错,飞刀是喂了毒的。”
谢思成脸色微沉,打量着那几个人,霍九身边的护卫,居然在飞刀上面喂毒,这样狠辣的手法,不像是大户人家护卫会有的。
护卫的职责只是防身,若非万不得已,他们是不会惹上人命官司的。
而这种在飞刀上喂毒的手段,就连江湖人都不常用,因为只要一出手,便是致人死命。
他伸手搭在其中一名后生的脉搏上,忽然眉头微微一动,他连忙又拿起另一个人的手腕,接着,他给三个人全都号过脉,症状完全一样,但是他却更加糊涂了。
这三个人的脉搏初诊就是中毒,而且是剧毒,可是再诊,又和中毒不太一样。
谢思成摇摇头,自嘲地笑了。
难怪霍九二话不说,就把人给留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