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原委（2 / 2）

“是啊，”阮泽再次给大书翻页，“这么简单你都没想到。”

被嘲讽了一顿，佟全不得不闭上眼平复自己的心情。

泛黄的书页迟迟没有问题出现，阮泽拍了拍它，“喂，佟全，这书不会是被你踢坏了吧？”

佟全没好气地睁开眼，“放屁！”

好在等了一会儿，磕磕跘跘有几个字显了出来，然而乱成一坨的字像是墨水不够似的，让人看得难受。

“我亲爱的学霸！恭喜你！这将是你的最后一题哦～放心，问题很简单的，但是呢，看看你手中的笔，它是不是没墨了呀？怎么办呢？注意：本书喜欢红色哦～”

“第四问——

现在有2匹马、3头牛和4只羊，它们各自的总价都不满文钱。如果2匹马加上1头牛，或者3头牛加上1只羊，或者4只羊加上1匹马，那么它们各自的总价都正好是文钱了。问：马、牛、羊的单价各是多少文钱？”

阮泽拿着羽毛笔试着在手臂上画了画，果然，什么也写不出来。

“喜欢红色？”佟全一把抢过笔，“这不就是让我们放血当做墨水？”

沈默苦笑：“题确实是挺简单的，但它这个要求太过恶心，说不定等写上去的时候，还会出现羽毛笔吸墨，或者纸张吸墨导致写不上字的情况。”

“先把答案算出来吧。”

三元一次方程而已，阮泽很快就解了出来，他把答案记在心中，然后把目光投向捏着羽毛笔的佟全。

佟全会错了意，以为阮泽是想让他放血，二话不说摸出了自己的匕首，眼瞅着就要割上手腕，阮泽立马上前阻止他：“你干什么？”

佟全不解：“不是你让我放血吗？”

“我什么时候说过?”见佟全立马就要反驳，阮泽赶紧出言打断：“我也没有用眼神示意过！把笔给我就行了。”

“没墨你拿笔干什么？”

没理会佟全，阮泽转身朝向大书，手中虚握，在唐刀出现的一瞬，他毫不犹豫地刺向了大书，不似刺破纸张的感觉，此刻的阮泽，恍惚间以为自己捅穿了谁柔软的腹部，惊得他汗毛竖立。

顺着血槽流出的鲜血滴落在地。

佟全低低骂了一句，“他妈的，你怎么知道这书是活的？”

“我猜的，”阮泽抽出刀，“从刚才举止来看，它很有可能有自己的意识。”

蘸上新鲜的血液，阮泽在空白处填上自己的答案。

“羊：1600，马：3600，牛：2800。”

这次，为阮泽判断正确的红勾颜色变得淡了些。

“正确。”

随着这两个字的出现，大书开始抖动起来，阮泽谨慎地往后退了两步。

哗啦——

大书瞬间解体，化成了血水沿着光滑的瓷砖朝阮泽几人流淌而去，凡是被血水沾到的地方，都冒出了阵阵白烟，还伴随着刺鼻的气味。

佟全忙不迭往旁边躲：“有腐蚀性，小心点。”

原本坐在地上的童梦晴反应迅速，拿出自己的枪，松弹夹、换弹、开枪，一气呵成，出膛的子弹带着森森寒气，将逼近的血水凝冻成冰。

让阮泽不得不多看那把银色的枪一眼。

“a级，附魔枪。”

佟全注意到他的动作，低声在旁边为其解惑：“不同的附魔子弹有不同的效果。”

阮泽不动声色地表示自己的艳羡：“挺好。”

他们踏着滑溜溜的冰面，举步维艰地往楼上爬，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手脚并用，直到十一点整，一行人才终于来到五楼。

安静、干净，这是阮泽的第一感受，他张望了许久，愣是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，去六楼的楼梯口没有东西挡着，他把借来佟全的匕首，试探性扔上楼梯，哐当一声，无事发生。

“奇怪。”

几人面面相觑，不知道是继续往上走，还是小心一点先查探查探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。

佟全提议：“先往上走走看。”

毕竟是时间不等人，阮泽没有意见，第一个踏上楼梯，中途十分顺利，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与奇怪的事。

一层又一层，直到他们立在天台门外，心中还是有些不可置信，沈默拍了拍自己的脸：“这就……上来了？”

阮泽满腹疑团得不到解答，佟全倒是激动得很，一脚踹开门，迫不及待冲了进去，阮泽三人只好紧随其后。

天台一片通明，人影绰绰像是在举办聚会，人群来往间谈笑风生，猛一看到稚嫩版的佟全，阮泽还以为自己穿越了。有一人朝他们走来，手持香槟，笑容可掬。

佟全伸出手，想控制住这人进行盘问，没想到竟然抓了个空，他的手，直接穿过了对方的身体，而他也没有碰到实物的触感，仿佛在他面前的人，不过是一团空气。

那人目不斜视，径直撞向了佟全，佟全下意识想闪身躲开，然而念头一转，他定住脚步，看着对方像“幽灵”一样，越过自己，迎向后方来人。

“呦，这不是孟瑞吗？怎么来了也不先打声招呼。”

看着面庞青涩的孟瑞站在门外，阮泽一个机灵，忽然明白了，现在呈现在他们眼前的，是两年前孔郁所组织的聚餐上所发生过的事。

两年前的今天，孟瑞也像现在一样，脸色煞白、拳头紧握，浑身透着不自在，却还是坚定地立在原地，不管别人对他用怎样的态度，又是怎样地恶语相向，他眼神直直盯着一脸尴尬的孔郁，微红的眼眶和鼻头彰显他内心的波动。

有人起哄，“孔郁，人家来找你，你赶紧表示表示啊。”

引起一片大笑，孔郁被人群推了出来，他很是不爽地啧了一声，向孟瑞招手，态度有些敷衍，“来都来了，进来了。”

孟瑞抿嘴笑了起来，跟着手持香槟的那人走到孔郁旁边，那人还恶趣味地凑到孔郁耳边低语：“听到你要表白，坐不住了，他是真喜欢你啊，可别错过了哦。”

孔郁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脸上，把他推开，“死一边去，别恶心我。”

孟瑞恰好只听到孔郁所说的话，顿时脸上的血色又淡了几分。

他闷闷地询问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
“我还能怎么，又死不了，”一对上孟瑞那双眼，孔郁就变得十分不耐烦，“倒是你，来这儿干什么，又没人邀请你，脸皮真够厚的。”

孟瑞嗫嚅许久，紧紧攥着的拳头隐隐有些发抖，“他们说，你要追张月雪？”

“是啊，怎么了？”孔郁眯着眼，灌了自己一口啤酒。

旁边看戏的人不嫌事大，还用胳膊去撞撞孔郁，“怎么说话呢？人好歹也是你的追求者，就不能委婉一点，温柔一点？”

嘴上说着好话，但脸上兴奋的表情却是丝毫不掩饰，似乎就是为了给孟瑞看，才特意做出来。

四周的人纷纷围了上来，孟瑞的脸上闪过难堪，他挪动着自己的双脚，想要逃离这个地方，然而这些人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？里一层外一层，将他和孔郁两人围在中央，凝滞的空气几乎要让孟瑞窒息。

还有好事者，把孟瑞口中的张月雪拉了出来，吆喝着要三人在今天把关系定下来，以后纪念日也不忘来回忆这段曲折离奇的三角关系。

本就不耐烦的孔郁，这下脸色更是沉得吓人，“砰!”的一声，他将整瓶的啤酒狠狠摔在地上，巨大的声音压过众人的喧闹，随后这些人才慢慢安静下来。

张月雪被吓到了，她嗔怪地跺了跺脚，手指着孟瑞，“为什么拿我跟这个变态比？你们太讨厌了！”

说完，她又把矛头指向孔郁，“你不是要追我吗？不是我不给你机会啊，实在是因为你跟这个变态的关系，让我不得不怀疑，你有……那方面的病。”

被人一口一个变态地叫着，孟瑞已经麻木了，他只能把自己最后的期望寄托在孔郁，这个曾经“拯救”过他的人身上。

顶着所有人各异的目光，孔郁气得跳脚，“我说了几百遍没有！当初我招惹上他，还不是因为玩游戏玩输了，现在你们在这儿落井下石，怎么有脸？！”

他不顾张月雪的惊呼，死死捏着对方的肩头，“老子是直的，不可能会喜欢他那样的变态，懂吗？！”

张月雪疼得厉害，“放开我！”

孔郁不听，再一次重复：“懂吗？！”

被他狰狞的面孔吓到，张月雪瑟缩着脖子，拼命点头。

“我知道！你跟他没有关系，我知道了！”

孔郁这才满意地松开手，转向孟瑞，恶狠狠地威胁道：“现在赶紧给我滚！如果以后再让我听到我们俩的流言，别怪我把这些破事全部告诉你姐！”

孟瑞心脏骤停，下意识回应他：“不要……不要告诉她……”

“他还有个姐姐啊，”有人喜笑颜开，搭着孔郁的肩膀，“多大啊，应该长得挺漂亮吧？孟瑞，大家同学一场，就带我们去见见你姐姐呗。”

“不行！”孟瑞大吼，一下震慑住了对方，等他反应过来，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了，干脆一巴掌扇在了孟瑞脸上，力度之大，五道绯红的印子立刻显了出来，与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。

孟瑞被打懵了，歪着头半天没有动静，那人见他不反抗，便举起手想再扇一巴掌，被孔郁及时制止。

“记住我说的话，滚吧。”

过了片刻，孟瑞终于抬起头，他捂着自己的脸，难以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，表情还有些呆滞，他愣愣地问：“我送你的书，还在吗？”

孔郁皱起眉头，“什么书？”

“就是，”孟瑞缓慢地比划着，“第一页写着生日快乐的那本书。”

“哦，那本，在，怎么？”

孟瑞抿着唇，“能不能，把它还给我……”

他这个要求，使得有人捧腹大笑，“哈哈哈，孔郁，我没听错的？他居然要收回送出去的礼物？”

孔郁也是面露鄙夷，“行，我去给你拿。”

他借机冲出人群，孟瑞也想跟着他离开，却被几个男生拦了下来，七嘴八舌地问他各种下流的问题，孟瑞抱住自己的头，只会一味地重复：“不知道……我不直到……求求你们不要问我……”

身心，受尽折磨。

孔郁拿着书上楼来，孟瑞眼中亮了起来，视线时刻定格在那本熟悉的书上，然而近在咫尺的书，却被一只只手不停地抢来上去，男生们争着想要看看书里是不是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，女生也不甘示弱，上前抢夺。

小小的一本书，历经波折，却怎么也到不了孟瑞的手里。

他哭喊着，无济于事。

有人看出这本书对孟瑞的重要性，就以此玩起了游戏，“来我这边，我给你。”

孟瑞信以为真跑过去，那人露出得逞的笑容，转手就将书扔给了下一个人，那人也如法炮制，继续戏弄他。

他跌跌撞撞，跑过这头跑那头，手指与书的距离，总是差那么一点。

最后，书到了孔郁手里，此时的他已经被挤到了天台边缘，心中窝着火，看也不看书一眼，随手就给它扔到了围栏之外。

……

接下来不用看，阮泽就已经猜到了会发生什么事——孟瑞会跟随那本飘扬落下天台的书，摔得粉身碎骨。

这才是事情原委。